抗战]300中国人被强掳至日本煤矿:那是第十九层

※发布时间:2017-8-31 21:38:19   ※发布作者:habao   ※出自何处: 

  “129号席锦麟,199号雷飞鹏,252号高荣生,269号李忠……他们都是因为受不了日本人的,最后上吊自尽的。”在凤仪萍珍藏了近70年的“簿”上,详细记录了98个死于日本煤矿的姓名、住址、死因等信息,这些名字,也一直烙在凤仪萍的心里。

  1944年,日军将300名中国强掳到位于日本北海道夕张县栗山町的角田煤矿,并他们下井挖煤;就在这处令幸存者不堪回忆的“”,不到一年,有近1/3的中国劳工被、饿死、病死、逼死。

  时年14岁的凤仪萍,是这批被掳劳工中年纪最小的一个。他和几位难友一道,悄悄把的信息详细记录在一本小本子上,并最终把这本《北海道角田矿“共荣寮”遇难人名簿》带回祖国。

  “我们记录下每一个的名字,就是希望能够有朝一日回到祖国,向祖国人民讲述我们遭受的,也向全世界日本侵略者的!”在接受南方日报记者专访时,84岁的凤仪萍回忆起70多年前在日本煤矿那段“般的岁月”,至今仍心有余悸,“幸好日本侵略者最终被战胜,我们的也不用再了!”

  14岁那年,遭日军强制劫运到日本,在一处煤矿被日本帝国主义强制劳动,度过长达一年多“”的悲惨生活——那是凤仪萍一生中最痛苦的回忆。提及那段悲惨的岁月,凤仪萍感慨:“那不是第十八层,是第十九层。”

  1944年8月,刚上初二的凤仪萍从上海浦东南汇县横沔镇家中出发,去复旦大学找一名老师,一上重重,他的“证”和钱在伪军检查时被一空。更没想到,途上竟遇到日军,没有“证”的凤仪萍被虹口一个。

  “这一拨老少共300人,最老的60多岁,最小的就是我。”凤仪萍回忆道,10多天后,他们这一批被抓的被押上一艘船掳往日本,有两名欲跳海逃跑被抓回,其中一名被日军活活、抛尸大海;在海上颠簸一个月后,船在日本门司港靠岸。“我们又被押上火车,中间也不知经过多少次兜转,才抵达北海道夕张县栗山町的角田煤矿。”

  谈到角田煤矿,凤仪萍反复用“”、“”等字眼来形容。他回忆道,在角田煤矿,中国劳工每天凌晨4点钟就被日本监工用皮鞭抽醒,带着矿灯、工具、木饭盒进矿,在狭窄的坑道中打眼、放炮、挖煤。烟尘未散就进去装斗车,直到晚上11点钟,由日本工头检查合格后才能爬出矿井。“我回国十几年后,有时还能咳出黑色的带煤粉的痰。”

  中国劳工住的地方叫“共荣寮”,但大家更愿用日语谐音称其为“寮”。“在日本工头的监督下,我们要拼命地挖煤、装车、往外推车,动作稍慢一点就会立即招来,”凤仪萍说,“每次下矿井,都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爬出来,有个词叫度日如年,但那时觉得每过一个小时,都像是熬过了一年;说是煤矿,其实比还。”

  每每回忆至此,凤仪萍都不禁悲愤难抑,泪水盈眶:“我就这么无声无息被了日本,连我家人都不知道我被抓的事情。等我逃离‘’、再次回到家里,已经是一年多以后的事情了,妈妈因为担心我这个了的儿子,瘦得只剩下40多斤,病倒在床上,已经不清,我回家不到两个礼拜,她就去世了。”

  凤仪萍回忆,在角田煤矿,中国劳工每50个人住在一间工棚里,即便在零下40摄氏度的寒冬,日本工头也不允许劳工烧火取暖。天冷得受不了,工友们就挤在一起,用毛毯把自己卷起来;而逢下雪天时,气温常常在零下30—40摄氏度,下矿井时大家不得不把纸片、草和破布扎进单薄的破衣服里,走起来哗哗直响。

  “日复一日在矿井里爬,石头都嵌进肉里,皮肤磨烂无药可医,只能看着它刚刚结痂,又重新磨破。我们每天的食物是胡萝卜、土豆和几粒数得清的米。”凤仪萍讲述起角田煤矿艰苦的时说,除了吃得差、穿得差、住得差,中国劳工还常常遭到日本监工的。

  凤仪萍最难忘的是侯林生的:“他带伤下井,日本监工。监工用钉锤朝他雨点般敲打,脑浆迸射,鲜血直淌……那天是1945年3月28日。”在凤仪萍的印象中,煤矿的日本监工个个异常,几乎每隔几天就会或逼死一名中国劳工。

  中国劳工曾用来日本人的,但失败了,并遭到疯狂报复。“日本工头用绳子把我们绑起来,拖进矿井里,给我们断粮。”由于饥饿、寒冷、劳累、惊吓,以及的,有4名中国劳工先后上吊,还有几十名先后病死、饿死;不到一年时间,这批被掳的中国劳工,就被、饿死、病死、逼死了近1/3。

  “我盼望回到祖国,回到家人身边,可遥遥无期,我想到了。”凤仪萍说,无法身在“”的时,他也试图自尽,但被其他的工友及时救下,大家劝他:“这里面就你最小,你一定要活下去,回到祖国,把我们这里的告诉国人!”

  劳工中有两位小学教师,他们悄悄用小本子记录下先后死亡的难胞姓名,把小本子藏在工棚里一个木板的夹缝中。这两位教书先生不幸之后,凤仪萍接下他们的工作,偷偷记录一位又一位。到1945年10月回国时,小本子上已经记下98位的姓名、住址、死因和劳工编号。

  “两位老师去世前我,假如有一天能回国,一定要把这个记录名单带回去,向全世界日本军国主义的。”凤仪萍着和的双重,那时候支撑他活下去的只有一个:他用生命守护的“簿”——这本写有姓名和住址的小。

  如今,这份日本军国主义对中国平民的,正静静地躺在上海淞沪抗战纪念馆的大厅里,提醒人们勿忘国耻。

  “大概1945年七八月间,我们发现日本工头的声不再像以前那么频繁,在井下作业的时间也短了许多,每天早上8时下井,下午5时就结束劳动了,有时还能看夕阳。”凤仪萍和他的工友在角田煤矿经历了一年的之后,发现日本监工在中国劳工面前尽管仍旧出言,但似乎渐渐失去了底气。

  1945年9月15日,这是凤仪萍难忘的日子,“在那一天,我终于走出了日本军国主义的,重获新生。”中国劳工接到通知,不用下矿井,在工棚里等着。上午9点,大家被叫到一个小广场上集合,一辆吉普车上下来一个美国士兵问大伙儿:“你们不知道日本已经投降了吗?”

  “我们做梦都没想到会有这一天啊!衣衫褴褛、蓬头垢面的我们,你看我,我看你,一起跪在地上抱头痛哭。”10月上旬,凤仪萍和工友们离开北海道,准备乘船归国。1945年11月3日,船到上海吴淞口岸,“当在地平线上见到祖国的国土时,们跪倒在甲板上,失声痛哭”。

  回家后不久,凤仪萍的母亲就去世了,心里悲痛的他再次想到了自尽。“那年春节,我心里太悲痛,想去跳河。突然又想到那么多已经死在里的,他们从本就吃不饱的口粮中让给我饭吃、鼓励我下去,我活过来了,不能死。”

  1946年2月,在父亲的鼓励下,凤仪萍又一次走进中学学习。“重返教室,我的手已经不会握笔写字了,拿起笔来就发抖,晚上常做噩梦。为了早日从噩梦中醒来,我把所有精力都用在读书上。”每天凌晨3点多钟,凤仪萍就起床站在灯下读书,下课后直到晚上11点多也还在灯下苦学。

  1949年,伴随着全国解放的锣鼓声,凤仪萍考进了江苏医学院(南京医科大学前身),并最终成为一位医学专家。多年后回忆起来,凤仪萍不无感慨地说:“像我这样一个九死一生的孩子,没想到最终还能考上大学。”

  凤仪萍曾用名凤永刚,1930年12月生于上海,1944年8月被日本北海道夕张县栗山町角田煤矿;1945年11月回国;1949年考入江苏医学院;现为广州医学院第二附属医院退休教授,是当年日本强掳的中国劳工中走出的唯一一位医学专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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